［怪文书三创］四十三年后，无声铃鹿与大和阿尔贝开始改变悲剧 part00:开始前的开始

犹大说出他们希望听到的话。然后他接了赏钱，便将耶稣交给他们。

——《犹大福音》

(资料图)

“阿尔贝，你……真的要回过去了吗？”

红发的马娘看着窗外将要落下的暴雨，而在她的身后，收拾东西的声音有条不紊的奏响着，像是一场华丽演出的预先调音。

“是。爸爸妈妈那边，我也道过别了，收拾完东西我就出发。”

“那你……还会回来吗？”

“应该是会的。”

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响起。“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那你又要去多久？”

“三年，更短亦或者更长。”

布料重叠摩擦的声音响起。“我不确定在我回到过去之后，现在的时空流是继续下去还是处于停滞，或是因为我的干涉而产生新的时空流。但我想，我应该还是会回来的。”

“……记得带土特产回来哦。”

“会的。”拉链被拉起的声音响起。

“四十五年前的限定初音未来手办也是！”

“会的。”

“多伯老师和数码老师的处女作也是！”

“会的会的。”

“还有一整套世坏系列卡组！每张卡都要两张！”

“会的会的。”

“一整套新装闪刀姬漫画！”

“会的会的会的……”

“还没完呢！再麻烦你带管外婆亲手做的RK03，茶座奶奶亲手泡的黑咖啡，老板全盛时期的刀削面，还有——”

啪。

“……我说啊十一姐，你也是要当妈妈的人了，就请你收敛一下少女时期的天真无邪，拿出点为人妻母的成熟稳重好吗？”

“忘恩负义！”

啪！

“我挺着大肚子来看你还不准我多提点要求了是吧！你甚至还用手刀劈我！我们的同胞姐弟情就这样被你淡忘了吗？！”

“……如果你能把昨天刚确认两条杠当成大肚子的话，那我只会觉得十一姐你退役之后多多少少是有点特别周奶奶的风范了。”

顶着马娘全力手刀的青年一脸“你爱咋咋地”的看着刚才还在故作伤感的马娘，而马娘也只是瞪着他，眼里的“不满”呼之欲出。

“……好啦好啦，我会带的。”

“耶呼！”

“……好好养胎，别像以前那么闹腾，少让姐夫担心太多。还有，替我照顾好爸爸妈妈。”

“……嗯。”

马娘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青年拎起行李箱，往着即将落下大雨的屋外走去。

……

“你们几个！还没有找到目标吗！”

“还没有找到！”

“老大！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吧！”

“废物！你们干什么吃的！分组长委派下来的任务就是你们这么做的！？”

“可我们已经找了大半天了！老大！再给我们一些时——”

“少在这里给我废话！要是没找到，就别怪我这个老大不认你们这些小弟！”

我烦躁的把对讲机关掉，已经汗湿的衬衫与西装外套被风吹着粘在我的身上，被手握紧的伞柄也因为手汗而有些湿滑，连带着即将来临的暴雨一起让我打心里觉得不爽。

从分组长委派任务下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天了，在这段时间里，我和其他兄弟们就一直在分组长给定的区域里找那个叫做无声铃鹿的乞丐，可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找到一点痕迹。这可不行，这绝对不行，这可是分组长交给我的任务，无论如何都好，我都必须要完成它！

啪，啪，啪啪啪啪啪啦啦啦啦——

暴雨毫无征兆的突然落下，雨水连带着变得更大的风刮打着我的身体，但我现在无暇开伞。

“该死！那个婆娘跑到哪里去了！她难道会飞不——等等！那个是？！”

不断扫视着的眼睛看到了一个瘦骨嶙峋的橙色人影来不及细想，内心就已经出现了抑制不住的狂喜——

“分组长！我找到她了！她现在靠在游人街头的路灯那里躺着！小的们！感觉去避雨！”

我朝对讲机喊着，而在下一秒，分组长的声音就从对讲机里传来。

“我知道了，帮我盯着她，我现在在往你那里过去。”

“是！”

我大声的应答着，站直的身子也没有丝毫松懈，眼睛也死死盯着那个闭眼念叨着什么的老婆子。虽然我不知道分组长为什么要找一个老婆子，但是，既然这是分组长的命令，那么，就不需要去想那么多了。

雨越下越大，而那个老婆子也没了动静，我也只是盯着她，直到雨幕几乎把我的视野吞没，而那辆房车也从雨幕里冲出——

“分组长！”

我匆匆打开伞又冲到房车的门前，而分组长也打开门又站在伞下，看着那个倒下的老婆子。

“那个就是无声铃鹿？”

“是！”

“虽然只是没用的走流程，但是，帮我挡个雨吧。”

“是！”

他往那个老婆子走去，而我也和以往一样寸步不离的为他遮着雨，又看着他把老婆子抱起，一步步的把她抱回房车上，放在那张床的上面。

“……分组长，任务完成了，那我就先走——”

“慢着。”

他把房车的外置顶展开，展开的顶也将我挡住，让守在门外的我不用再受雨淋。

“分组长，您还有什么吩咐？我会去做的！”

“不，我没什么吩咐的了，只是有些东西要给你。”

他拿出个锦囊丢给我，我连忙接住，然后，沉重的分量从这其中传来。

“分组长，这是——？！”

“北德金币。你应该知道它的分量。”

“这……分组长！这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我咬着后槽牙，双手也将那袋金币捧向分组长，但分组长也也只是看着我，什么动作也没有做出。

“……请您务必收回去！”

扑通！

“这种珍贵的东西不是我这种小喽啰能拿在手上的！”

我跪在地上，头也垂低着。然后，我听到了叹息声。

“……唉，六郎，跟了我五年，你还是这种犟脾气。再珍贵的东西也好，如果没有发挥出它应有作用的话，不就如同空气一样了吗？抬起头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

我抬起头，在我眼前的，是分组长不怒自威的脸。

“这些金币，你给你兄弟每人分一颗，给你自己留两颗，然后，你到地下银行那里去用一颗换钱，把我的名字报上去，银行会给你多些。换来的钱，你分成三份，一份留给你母亲养老，一份留给你女儿日后发展，剩下一份，也够你在东京这一块安下一个小产业，以后你想脱离帮派的话，有个固定的产业也能让你和你兄弟有口温饱饭吃。剩下一颗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就好。”

“分组长！这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和你兄弟们从五年前就开始跟我，也是你们对我最忠心。这五年来，我自认为没有怎么担待过你们，现在的话，也算是给你们补偿回来了。”

“分组长！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这五年来，您对我们兄弟的恩情，我们可都记在心上！不要说其他兄弟，就是论我一个人，您也是我的再生父母了！”

我颤抖着，眼前的分组长也变得模糊。“您把我从三途川上捞出来，给我温饱饭，收我做组员，还了我的天文欠债，杀了那对奸夫淫妇，还治好了我妈，救了我女儿！兄弟们也是您养的，兄弟们闯祸也是您担着，现在的我，又怎么敢受您如此大的恩惠！”

“正是因此，你才得拿着这些金币。你也四十出头了，老人家也得颐养天年，你女儿脚质也不错，年龄也差不多了，方方面面，也是有用钱用的多的地方。别多费口舌，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了。”

“……”

我紧咬住嘴唇，颤抖的将金币收进口袋，然后，用最大的力气，朝分组长磕了三个响头。

“分组长！此等大恩大惠，我荒岛六郎没齿难忘！”

“……”

他没有说话，而我也慢慢起身，奔向无边无际的暴雨之中。

……

“我进入战斗阶段，用承影直接攻击你的施莱格，造成一千点伤害。小分，这次也是我赢了哦。”

“诶……这次怎么又是谋勇酱你赢了呀——”

“谁叫小分你没抽到羽毛扫，没有把我的神之宣告扫掉嘛。”

“都怪那张强贪壶嘛——苦呀西——苦呀西————”

我躺倒在地上，侧着头看着窗外的暴雨。狂暴的雨滴打在窗上，如同炒豆子一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让我有点心情不舒畅。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哥哥他在外面会不会受雨淋什么的……”

“放心吧小分，如果是训练员的话，就绝对没问题的。”

卡牌切洗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不过，小分你真的确定训练员今天就会回到过去吗？”

“肯定是的！我听荒岛叔说，从中午开始，他们就接到了哥哥的命令，正在四处找人呢！”

我坐起身，认真的看着一脸好奇的谋勇。“按哥哥的行动力，只要一找到人，他肯定准备一下就出发了！”

“……那，小分，既然训练员一找到人就出发，那你确定他还会来……吗？”

“额……也许……大概……应该会来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要不我现在给哥哥他打个电话问问？”

“……嗯。”

谋勇像是有点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也只好悻悻的笑笑，拿出手机放在我和谋勇的牌垫上，再将那个我记得最熟的号码拨通。

滴——滴——滴——嘟嘟。

电话接通的声音传出，我按下免提，哥哥的声音也从手机传来。

“喂，是小分吗？”

“是我啦哥哥！话说啊哥哥，你今天就要回到过去了吗？”

“……是。”

叮——

“微波炉的声音……训练员！你就不能好好吃饭吗！”

“这不是给我吃的，我只是帮别人热而已。”

电话里传来微波炉被打开的声音。“谋勇你也在小分那里啊，下这么大雨，你今晚应该也只能在在小分家过夜了吧。”

“是这样没错啦……等等训练员！不要岔开话题啊！”

“明明是谋勇酱你先岔开的话题好吗……”

我看了眼有点不好意思的谋勇。“那……哥哥，要来吃晚饭吗？我和谋勇可是做了满满一桌菜哦。”

“……抱歉哦小分，我待会就出发了，这次……就没办法赴约了。”

“啊……怎么这样……我和谋勇明明准备了很久的来着……”

“抱歉，小分，还有谋勇。”哥哥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不好意思。

“啊啊……其实也是我的问题啦，是我一听荒岛叔说哥哥在找人就拉着谋勇酱准备送别宴来着……”

“还是送别宴啊……谢谢你们了。”

他像是笑了一下。“不过，这次就没有运气尝到你们亲手做的饭菜了呢。”

“……那，训练员，来聊聊天吧，你还没有向我们道别呢。”

“嗯。想聊点什么？”

“让我想想……训练员，你这次回过去之后，会不会组建新队伍啊？”

“嗯，毕竟，这次得负责四个人嘛。”

“那队伍名有准备好了吗？”

“这个还没有。怎么了，想替我取队伍名了吗？”

“真的可以吗！？”

“嗯。不用那么激动，小分，和谋勇一起好好想想吧。”

“……”

我和谋勇对视了一眼，然后，和比赛前的互相鼓舞一样，确认好了彼此的想法。

““就叫bread吧！””

“bread……不错的名字呢。”

“诶嘿嘿……毕竟我们的队伍名字就是brigare嘛，一联想的话，就很容易联想到bread嘛。而且，这不是和哥哥你很搭嘛。”

“嗯，毕竟，训练员可是我们的［导化］呢。”

“哈……你们还记得一年前的那件事情啊……”他似乎苦笑了一声。

“我们的记忆可是很牢的！哦对了哥哥，如果你回到过去然后又回来，那你是会保持原状呢，还是会变成老爷爷呢？”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他慢慢说着，也就在这时，小小的，不属于哥哥的动静传了过来。

“……训练员，那个叫无声铃鹿的奶奶是在你那边吗？”

“嗯，她看起来快要醒了。”

“也就是说，训练员你也快要出发了呢……”

“……是啊，按哥哥你的行动力来说，也快到离别的时候了吧。”

“……嗯。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好好保重，尤其是你，小分，不要仗着自己是马娘就到处乱跑，知道吗？”

“哥哥你才是吧！明明现在只是个普通人类还要到处冒险！要好好保重才是！还有！如果哥哥你留在过去的话！一定要再教我一次！”

“……行吧行吧，我知道了，我会保重的。可能对我来说到几十年之后的未来我还会再教小分你吧。还有，吃顿好的，反正你和谋勇都退役了，敞开肚皮吃都可以。”

“我和小分可是会把你的那一份也吃完的！训练员！你回到过去可不能逞强！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一定不要失败啊！”

“放心，我有把握的，不用担心我会失败。”

“还有！一定要回到我和小分面前！”

“行，到时候你们见到白发苍苍的我可别笑话我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

“好好好，挂了啊。”

滴——

电话被挂断的声音响起，然后，我和谋勇又一次对视着。

“……谋勇，来祈祷吧，像一年前神明大人教给我们的一样。”

“……嗯。”

我和她一起闭上眼睛。

“祝大和阿尔贝的救赎之旅充满祝福与美好。”

……

……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暴雨打在窗上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温暖的被褥盖在我的身上，让我感到舒服。不过……

我现在在哪？

我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因为现在的自己并没有这个力气。我只好继续保持这样的姿势……像是四十五年前的，在医院里躺着的姿势。

“……”

左手感受到了从手背传来的隐隐刺痛，我试着移动手臂，然后，我感受到了什么东西被注射进来的感觉。

［……是止疼泵吗？］

“……稣知道犹大有可贵的灵性禀赋，就对他说：离开众人，我要把天国的奥秘告诉你。你可能会进入天国。但是你将会极其伤心。别人将会取代你的使徒职分，为了十二使徒的神圣完整。”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之中，声音不大，但是，很是圣明。

“……”

我睁开眼睛，然后，映入我视野之中的，是那个记忆之中的病房，还有一个坐在我身旁的，穿着黑色兜帽大衣的男人。

“你是……”

“犹大对他说：“告诉我这些事什么时候发生？这个世代的黎明大日何时到来？”但是当他说这些时，耶稣离开了他。”

他合上了在他手中的书。“你醒了？”

“……嗯……你是谁？”

“我是谁？你可以叫我神明大人，或者……4178号医生。”

他指了指在他脖子上的工牌。“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

我看向窗外不断击打着玻璃的阴云，然后，记忆涌上心头。

“……我……好像是和那个叫大和阿尔贝的年轻人……一起回到了过去……不对，这里不是那个病房吗……”

“这里是虚无，是这个世界里所有时间与空间的交汇处。至于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则是你自己的内心所构筑出来的景象。”

他把那本没有封面的书放到床头柜上，又拿起苹果和水果刀，开始慢慢削起了苹果。

“……”

“你知道我刚才在念什么吗？”

“……不知道，但是，我听到了犹大和耶稣……是圣经吗？”

“也不算是圣经，按那帮原教旨主义者的话来说，这里面的东西完全是得放在火上烤的异端邪说罢了。”

他把苹果皮全部削去，开始在上面雕花纹。“你以前有接触过基督教吗？”

“……以前那些传教士给乞丐们发放救济餐的时候，我也曾听过他们念诵圣经的内容。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耶稣和犹大的故事。”

“……我已经遗忘了。”

“那好吧。在正统的圣经故事之中，犹大是耶稣的第十二使徒，但是，他背叛了耶稣，导致了耶稣的被捕和受刑。但是，在我刚才读的版本里，犹大，反而是耶稣最忠心的使徒。”

“……”

“他从耶稣口中知道了真正的天国，答应了耶稣的要求，让耶稣在那个时间里被捕。他杀死了耶稣，却也帮助耶稣登上了天国之路，成了真正的神。怎么样，是不是很荒诞的故事？”

“……荒诞吗？”

“至少对于那些原教旨主义者来说，这绝对是大逆不道的荒诞故事。一个叛徒反而成了最忠心、最聪慧和最接近神圣存在的唯一使徒，让那些相信原教旨的人来看的话，绝对会破口大骂吧。”

他把苹果削成镂空灯笼的模样。“对于原本故事近乎侮辱般的改编，对绝对反派的彻底洗白……呵，你不觉得，这很像你们吗？”

“……我……们？”

“是。受难的耶稣已经登天，那么，犹大又是否会像是耶稣所应允的一样，登上那真正的天国吗？”

他把苹果的最后一刀削好。“不过，我这个神明也没办法对着其他宗教故事指手画脚就是了。”

“……”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把苹果和水果刀握紧，而那两样东西也就这样消失不见。

“这是个忤逆原作的故事，而你们，则会在这个舞台上起舞，无论是对于你们还是对于他，都是如此。”

“……”

“你想离开这里了吗？如果想离开这里的话，就把连着镇痛泵的点滴扯出来，再将那本书翻到最后一页，但是，你也会忘掉这里的一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着他。

“只是想在这会，提示一点点小事情罢了。”

他这样说着，然后，消失不见。

“……”

我没有动，只是躺在病床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雨水继续打在窗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

“……改变过去……忤逆原作……如果……过去那些事情，真的就像是一个舞台剧一样的话……”

“……”

我伸出右手，把连接着镇痛泵的点滴扯掉。

“……”

“……虽然我现在已经老了，但是……”

“……即使这样子的话……”

“……我也想……试着去改变一下……”

我伸出手，拿起那本纯白封面的书。

“……”

我将那本书，翻到了最后一页。

“————”

不知名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在手中的书也慢慢发着光，然后，变成了一张绿色的卡片。

“……这是……”

叮——咚——叮——咚——

“这位同学，已经快要上课了哦。”

“……？！”

校门，钟声，还有在我手中的学生证。这一切都让我如此的熟悉……还有陌生。

“这位同学？请不要再发呆了哦。”

“……”

我将拿着学生证的手垂下，然后，看着眼前的校门口，还有露出好奇神色的那个绿衣女性。

［……我这是……回到了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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